确如所料,永昌伯府之事在朝堂上引起了不小的轰动,京城又历来是个没有秘密的地方,一时此事也成了京城百姓茶余饭后的谈资,好在不过短短几日事情便已尘埃落定。
余家兄妹迁离了永昌伯府,重立了余家门户,亦收回了当年移交至永昌伯府代管的大部分产业,至于余下的小部分……来日方长,相信有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这账永昌伯府赖不掉。
除此之外,余家兄妹还给了永昌伯府另一个惊喜。
余家长子,即余妙音的兄长,那个本该是被居心叵测的罗氏拘在东林书院的少年,半年前借助其父生前亲信的力量,成功从书院脱身并避过了永昌伯府的耳目入了金吾卫,如今已在金吾卫中担了个小小的头目,站稳了脚跟。
至于段氏……据说和离当日其狠狠将永昌伯揍成了猪头不算,离府之时还将当年出嫁时带来的嫁妆一并带了走,致使如今永昌伯府成了名副其实的空壳不算,几房还开始闹着要分家了……
余家兄妹之事全然落妥后,清安翻出了余家姑娘给自己的木雕娃娃,差人送还给了她。
“清安姐,先前这余小姐给你这个现在你又还给她……你们这到底打的什么哑谜啊?”
“这是她父亲生前亲手雕刻的,当年还是我转交给她的,她把这个给我,一是希望我不负当初所言能助她于危难,二是表达她的诚意,愿以故去的双亲之名作保。如今事情尘埃落定,我履行了我的承诺,她的东西自然也该物归原主了。”
“没想到这余小姐瞅着年纪小心思倒挺多。”
“若不是家中出了那样大的变故,又落到了永昌伯府这么个吃人的地方,她这样的出身这样的年纪确实该活得天真无邪、无忧无虑才是。”
“唉……当年余统领估计怎么都不会想到,他不过是寻了把匕首给你防身,你却把恩情记了这么些年,还还在了他的儿女身上。”
因为恩情吗?这样说也没错,不过更多的还是因为当年这位统领大人的好父亲形象太深入她的脑海了,以致这些年让她总不由自主想要拂照余家兄妹一二。
“对了,听说京城茶楼里现在开始说永昌伯府的故事了?”
“可不是,哪家茶楼现在不说这个都没生意。”
因着永昌伯府后宅之事成了京城热门话题,使得本就因清安归来有所收敛的京城后宅变得更加老实了,这也让清安近来有了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六扇门选拔事宜的筹备中。
另一边,赖在神侯府大有小住变常住架势的齐青瑶,齐小郡主,终于被她爹齐王亲自出马逮了回去,不过于此最开心的不是清安,也不是咱们的诸葛夫人,而是当真想赖在神侯府大有小住变常住的冯家母女。
起先因着懒得动手收拾这对母女,且也想看看她们究竟能玩出什么花样来,故咱们的诸葛夫人对这二人一直采取表面无视、私下不放松监视的策略,头几日也算相安无事,直到齐小郡主一来……
咱小郡主什么人啊,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况又与清安交好多年,怎么容得了这么两个玩意在自己跟前蹦跶,于是自小受宅斗文化熏陶的她一展身手了,什么当众扇耳刮子啊,什么抬腿就是一脚踹水里啊……什么简单粗暴来什么,半点不带拐弯抹角的。
起初被整治的冯家母女还盘算着要找府上女主人做主,谁知这诸葛夫人在哪儿这郡主就在哪儿,她们也没那个胆敢当郡主的面告状,最后只好关起门来装病,而听闻齐青瑶被其父齐王带走,两人就差没手舞足蹈以庆重生了。
紧接着后脚贺氏就拉着自家女儿跑诸葛夫人跟前倒苦水,说这几日那小郡主怎么怎么欺负她们了,她们为了不给府上添麻烦是如何如何忍气吞声,尤其是她的女儿这么的善解人意却被欺负得整日以泪洗面……总之就是一定要好生补偿她们母女。
就是这么厚颜无耻!
“师妹,你不知今天那两个女人又在师母跟前哭得多吓人,那声儿跟叫魂似的,害我都没心情吃糕点了。”追命怀里抱着一篮子洗净的水果,一边大口大口咬着鲜桃子,一边将自家刚从六扇门回来的师妹堵在大门口听自己诉苦。
都说心智变回了小屁孩儿,一个小屁孩这么能吃,这么会吐槽,合该也是个天赋异禀的神童了吧?
“师兄,你不能先让我进门再说吗?”
“不行,师妹你要跟我一起去串门子,你看,礼物我都备好了。”追命献宝似的将怀里篮子中那还沾着水珠儿的鲜桃子、甜荔枝、水晶提子展示给清安看。
抱这么大篮子市价不菲的新鲜水果,师兄你是多败家啊,咱不能自个儿留着吃吗?
“师母说,去别人家一定不能空着手。”觉得自己这回特别有礼数的追命一脸骄傲,又见清安也是一脸赞(无)同(语),心里更是说不出的得意,伸手就往篮里又拎了串提子吃起来。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是照你的吃法,感觉还没到人家家门口这篮子就会空啊!你别说着是给人家的礼物还一直把手往篮里伸好吗!!
“所以说咱们是要去哪串门子?”
“我们一起去水伯家吧,我都好些天没有见着芙蓉了,也不知道她是不是生病了……”想到有可能是生病了,追命嘴里尝着甜甜的提子,眉头却是皱了起来。
“师母同意了?”
“师母说师妹你同意就行了。”
呵呵,这都堵大门口不让她往里走了,她能不同意吗?
水家距离神侯府并不算远,仅仅隔了几条街和一个小市场,不过却是已经出了六扇门、京兆尹府辖区一带。水家小院建在城中河畔,毗邻商业街道,可谓是风景便利具有,在寸土寸金的京城亦十分难得。
想当年第一次来水家串门子,见是这样的地段,清安可谓十分惊讶,虽说这院子修建得并不算好可光是这地段……怎么瞧都不像是一个车夫能有的家底,难不成六扇门的车夫比别地儿的车夫容易致富?
好吧,真相显然不是这样的,不过能进六扇门当车夫的显然是比着在别处儿的有所不同。
想一想,若是没有金盛煌那个的败类,水伯一家子现在应该在某个山清水秀的地方过着安稳富足的生活吧,水伯母不会过世,这十几年来水伯也不会活在仇恨里,水伯的另一个女儿更不会被人抱走作了别人复仇的棋子……
关于白飞飞,回京之后清安又前思后想了一番,还是决定不将这事告诉水伯他们,虽说知道女儿(姐妹)尚在人世无疑是件喜事,可白飞飞从小被养母当作复仇棋子培养的这种真相,她真不忍心告诉他们,更何况白飞飞本人未必是愿意亲人知道她的存在的,更别提是相认了。
朱七七同她说过,白飞飞本性不坏,甚至是很善良的,只是扭曲的成长环境让她抗拒靠近和信任别人,行事也变得无情冷酷,可一旦有人对她付之真心,她也绝不会让那人吃亏,这也就是为什么王云梦要加害朱七七,身为同盟的白飞飞却为什么保护朱七七的原因。
一个抗拒靠近和信任别人的人,是不会在没有目的的情况下主动去和谁扯上关系的,哪怕是亲人。
“好累呀,师妹你怎么不早说要走这么长的路,到底还有多远啊?”追命一边喊着累,一边大气不喘一下地往嘴里塞提子。
“师兄你又偷吃!”这一路上要不是她看得紧这会儿篮子怕是都空了吧,清安忙夺过篮子,指着前方道“就那家,快去喊门。”
“哦。”偷吃当场被抓包还被没收了水果监护权的追命,恋恋不舍地看了眼篮里还没得及尝味的鲜荔枝,耷拉着脑袋,乖乖跑去喊门了。
清安走在后,掂了掂手里的篮子,正庆幸着份量还剩的挺足,就听自家三师兄中气十足一声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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