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着东西的时候,揽月想到便向夏风问起冷烟。
夏风收拾着东西,回道:“公主,她又去摘花了,说再过些时候,这花便不如现在的好了。”
揽月微微皱眉,这人倒是勤快。
“派人跟了她不曾?”
“跟了,不过现在还没回来呢。”
但这次出去也太久了。
“奴婢去看看回来了没有。”秋华说着出去了。
揽月想着可能是她怀疑措了,或许冷烟不是对方的人。
若真的是,能做到一直以来都不露出马脚,那可不是一个好对付的人。
但是也不能一直藏匿在她的眼皮子底下,她终会把人揪出来的。实在不行,想一点法子,总能行的。
过了半个时辰,跟着冷烟的人回来了。
冷烟就真的是去百花园摘花,其余的一点多余的动作也没有。
揽月只能按耐下去。
但是关于大周的事情是拖不得了,可景太后疾病缠身,她不能再让她担心,其她人又信不过。
而另一边,熊颉去了一趟辛芷宫,忧心忡忡,对景太后说的话再印象深刻不过。
当天傍晚,他当即召了褚文琢进宫。
细雨飘飞,宫灯朦胧,宛如添上一层细纱。
褚文琢一身朝服,玉树临风,踏步而来。
旁边有太监为他撑着伞。
从楚宫大门到章华殿,这段路褚文琢走过了无数次,可从未有过现在这般忐忑,还有一丝隐藏在心底深处的兴奋感。
人人都觉得左司马褚文琢是个木头似的人,呆里呆气,从未接过其他官员向他伸出来的高枝。
可大家似乎都忘记了,怎么样才是明哲保身最好的方法。
而褚文琢,非但不呆,他还是朝中少有的清醒之人。
对于朝事,他只需要听从熊颉的吩咐,在外,听到百姓的心声。
这样,便已足矣。
所以,他甚至猜到了熊颉召他进宫来的缘由。
虽说不是很确定,但估计八九不离十了。
景太后病重,而人人都知道,三公主是景太后的心头肉。她放心不下的,唯有三公主。
而能让一国之君无条件答应的人,也只有景太后一人。
过了年,三公主就及笄了。
到了嫁人的年纪。
“褚大人,到了,国君还在等着您呢。”太监收了伞,笑着对褚文琢说到。
“多谢公公了。”
“不用不用,这都是奴才该做的。”
太监拿着伞退到一边,请他进去。
褚文琢这人无论对谁都十分有礼和客气,虽年纪轻轻就当了左司马,但没有半点盛气凌人,仿佛还是当初那个在章华殿的侍卫长。
褚文琢拍拍袍子上溅到的水珠,稍微整了一下,才快步走进去。
熊颉看着书,听到脚步声后抬起头。
“褚爱卿来了。”
“微臣见过国君。”褚文琢伏跪下去。
熊颉挥手:“起来吧,这里没人,无需多礼。”
褚文琢才注意到这里除了他和熊颉,当真再无第二个人,连刘琳都不在。
他飞快看了高坐于上的熊颉一眼,在对方看过来时立即低了头。
熊颉的神情,似乎有些疲惫。
国中最近各地方没有什么大事,既然不是在政事上,那便只有景太后的事情了。
褚文琢其实已经想到了熊颉要问的画。
肯定是之前那个问题的答案了,熊颉说给他时间思考。
现在,或许他自己已经有了回答。
熊颉看向褚文琢,年纪轻轻,就有了不菲的成就。学识过人,聪敏机智,这朝中许多老臣都不及他。
他很出色,足以配得上揽月,但有些事情若是强迫,往往会适得其反。
这是熊颉不愿意看到的。
熊颉收回视线,道:“再说说你对揽月的印象吧。”
他拿了本书摆着身前的案牍上,目光却落在褚文琢身上。
褚文琢犹记得第一次熊颉这般问他时的惶恐,但今时已大不同。
他毕恭毕敬道:“三公主聪慧,温柔大方。”
这话一听就是客套话,熊颉面上不显,心里则想着这事怕是不能成了,可是为了景太后,就不能考虑褚文琢是否愿意了。
他也很不想失去一个可以彻底为他所用的臣子,但是事不能两全。
熊颉沉声道:“客套话就不必了,寡人今天与你敞开天窗说亮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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