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夫人的寨子一阵“鸡飞狗跳”,众奴仆们纷纷在捉鸡。
“哪边,哪边。”
“这边,这边。”
“小心,小心。”
秦清是在捉鸡,还是在赶鸡?趁着混乱,她与小月赶紧将轮椅推了进来。
“外面怎么了,这么吵?”屋内如夫人正在做女红,罗泊在她身边看着书,雍尼嬷嬷道,“奴去看看。”
正到门口,有小奴来报,“回夫人,关雎楼的秦清说是奉少主之令来为三公子送鸡,但那鸡在院子里一阵乱跑,大家都在帮着赶。”
雍尼嬷嬷十分诧异,“什么鸡?”
奴道,“雉。”
“这......”这还真是不死心,雍尼嬷嬷回头看向如夫人。
如夫人沉下脸色,起身便朝外走。
罗泊张嘴想说什么,终是未能,他想了想,让奴仆抬他到门口。
如夫人与雍尼嬷嬷来到院子里,见一片狼藉。
“这是在做什么?”雍尼嬷嬷厉声问来,众奴一见如夫人来了,皆下跪不起。
那只鸡站在一处木屋顶上,“咯咯”的叫唤着。
秦清与小月也跪了下来。
秦清大声道,“秦清见过如夫人。”
如夫人寻声望去,见一个瘦小的身影,在一些场合她见过秦清,虽然没与她说过一句话,这个女奴屡次来与阿宝搭讪,她是十分反感的,此番又是此奴大闹她的寨子,她知道此奴在关雎楼是红人,但是这里不是关雎楼。
“真是好大的胆子。”如夫人声音不大,但很冷,“来人,将此奴给我关起来。”
秦清一惊抬起头来,“如夫人,秦清是来为三公子送东西的。”
如夫人面无表情,“我还未见过如此送礼之人。”言毕,手一挥,便有看寨的护卫走了过来。
小月害怕不己,一个劲的磕头,“都是奴一人的错,请夫人饶过阿清姐姐。”
“原来贵寨是这般对待送礼的客人。”秦清见不得小月这般低声下气。
“放肆!”雍尼嬷嬷知道此奴与众不同,但未料到其胆子这般大,敢与夫人顶嘴,“你不过是一奴隶,有何资格称其为客人?”
秦清一愣,片刻对着雍尼嬷嬷扬唇一笑。
“谁说我是奴?我早己脱去奴籍,如今我是庶人,不信你们可去问问少主,再不信,也可以去问莫总管,看他那里可有我的奴籍。”
众人听言大吃一惊,包括如夫人。
秦清继续道,“所以雍尼嬷嬷难道你不该对我客气一点吗?”然后又看向如夫人,“我是少主的客人,难道不该是如夫人的客人,还是说賨族的待客之礼便是如此?”
一句话呛得众人无法回答。
如夫人惊讶秦清的牙尖嘴利,但是奴是客又与她何关?于是如夫人上前两步,挥了挥手,那两护卫只得退下。
如夫人很快恢复了常态,“既然如此,现在东西己收到,那么,还请二人离开。”
秦清眼珠一转,朝如夫人施了一礼,然后起身来到那只鸡旁边,从怀里拿出一个木筒,倒出了几只小虫,“咕咕”的唤了两声,那鸡果然听话的从屋顶飞了下来,去吃那小虫,被秦清一把捉住。
“如夫人,可知这是什么?”
如夫人没有答,雍尼嬷嬷说道,“雉。”
“可我唤她鸡。”秦清道,“它们本来有翅膀,可以飞,但自从被我关了一月,每日准时有食相喂,它们也不用四处辛苦觅食,现在居然不能飞了。”秦清又把鸡放走,那鸡扑扑翅膀,飞了两下,又跳到秦清面前,要吃她木筒里的东西,秦清再次把它捉住。
“它们是失去了飞行的本事,还是因为能不废力就能吃到食物,而放弃了飞行的本事?久而久之,它们还能称之为雉吗?所以我唤它为鸡,在我的家乡,鸡代表的是平庸。”
众人皆不明白她说的是什么意思,却见如夫人的脸色越发难看起来。
“就好比人吧。”秦清继续伤口加盐,“在屋子里关久了,本来是只鹰,却生生的被逼成了鸡,夫人你说可不可怜。”
这么直白,这会儿大家都懂了,众奴将头低低埋起,就差钻进土里,雍尼嬷嬷又惊又恼,恼的是这女子太胆大,惊的是她能说出她心中久久不敢说出的话,还这般有理有据。
如夫人听言紧紧的握住了双手,她紧紧看着秦清,秦清微笑着与她对视。
她竟能这般大胆,便不是奴,也不能如此。
她当然觉得与人对视没有什么不对,在她的认知里,这是最基本的礼节,人与人是平等的,为什么她要低眉顺眼?
也不知过了多久,如夫人缓缓走到秦清面前,“你跟我进来。”
*
屋子里就是比外面暖和,秦清一踏进门,只觉一股热气迎面扑来,她赶紧搓了搓手,但见罗泊正着她,原来他也在,秦清朝他一笑,他也回之一笑,双眼闪闪发亮,适才她在外说的话,他是听见了。
“雍尼嬷嬷,送三公子回屋里去。”
“是。”
雍尼嬷嬷等几个小奴送三公子走了,罗泊还回过头来对着秦清笑。
片刻,秦清叹道,“夫人,我从未见过三公子这么灿烂的笑容。”
说得如夫人一怔。
“可以让我的妹妹也进来避避风雪吗?”秦清指了指外面的小月。
如夫人点了点头。
小月进来后,手脚无措,只低着头侯在门口,一动也不动。
如夫人也不管她,看向秦清,“你刚才说的那些话是少主教你的?”
秦清笑了,“这与他何干?”
如夫人再次惊讶,片刻又问,“不是说少主让你送东西来?”
秦清笑道,“他们不让我进来,我只好搬出少主来,谁知少主的名字也不好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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