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素,阿素......”
幼小的罗素独立坐在院门口的台阶上,一个美丽的妇人寻来,与小罗素坐在一起,“阿素在做什么?”
小罗素伸长着脖子一直张望着这条小径的尽头,奶声奶气的回答道,“阿素在等阿巴来。”
妇人道,“别等了,阿巴是不会来的。”
“为什么?”
“因为你阿巴要照顾你的阿弟,你的阿弟生病了。”妇人道。
“可是阿素也病了。”小罗素说完不由得咳嗽了两声。
妇人心疼的将小罗素抱在了怀里,“我们该回去吃药了。”
“不。”小罗素十分固执,“我就要等阿巴,我就要等阿巴。”
妇人长叹一声,突然笑了笑,“再几天吧,你阿巴一定会来看你。”
“几天是多久?”
妇人想了想,“五天。”
“为什么要这么久?”
“因为你阿弟病得很重,五天过后......你阿弟就再也不会生病了。”
“真的?”
“阿涅何时骗过你。”
小罗素见母亲言辞凿凿,开心的拍起手来,“太好了,五天以后阿巴就会来看望阿素了。”
“阿涅......”罗素猛的从梦中惊醒,满头大汗。
“少主醒了。”海木端来热茶,罗素坐起身来,有些恍惚,喝了茶才微感觉好一些,“我睡了多久?”
“两个时辰了。”海木道,“适才医者来过了,说少主是太累了,少主想吃什么,奴这就去做。”
罗素摇摇头,披上外套起身,“我要出去一趟。”
海木一惊,“少主去哪里?”
罗素没有回答出了门,他来到母亲的墓穴,久久未曾离开。
阿涅,他们说的都是真的吗?
罗泊的病是下的毒吗?
你并非被如夫人所害,是自杀而亡?
他不应该相信他们的话,或许是他们联合起来骗他的,但其实他己经相信了。
阿奇也说过,曾经的大夫人对如夫人并不怎么友好,梦里母亲那双异常发亮的眼神也在提醒着他,为什么罗泊五日后便再也不会生病了,是因为他快死了,死了的人当然不会再生病,所以阿涅会认为阿巴会重新回来他们的身边,阿涅真的是这样的人吗?
往事如风,早己不可追问。
*
再说司马言到了宕渠县矿地,这里是一片狼藉,矿洞被落下的巨石堵住,而矿洞里还有十数人矿工,如今看来是凶多吉少了,上到诏事,下到监工,司马言一一训斥,“少府令入秋前便得有矿,如今这情景......一旦少府责备,尔得应该知道渎职之罪,重则处死,轻者流放。”
众人低头垂眸,皆不敢言语。
司马言也感到压力极大,但明白此时不是追责之际,时间紧迫,他需要马上动工,只将此事责任人一一记录下来,并让他们将功赎罪。
司马言与赵简,诏事,工师等人,每日忙着补救,实地勘察,从何处下手重新挖掘,十数人一起讨论,许多细节上,司马言往往采取赵简的意见,而诏事寅所提出的虽未被否认,但明显不被司马言认同,因此,诏事寅心存不甘。
这日,诏事寅回到自己的住所,心情不佳,他正展开图纸准备查看,门外有人敲门,原是工师呈来了,手里提了一个食盒,里面是酒与两盘肉食。
诏事皱起了眉头,“都官令下令矿上不许饮酒。”
工师呈不以为然,“咱们现在跟那些矿工有什么区别,整日土里来土里去,喝点酒又怎么了?刚才我还看见尉官提了酒去都官令处呢。”
诏事依旧未动酒杯,工师哎呀一声,“就你一个守着规矩。”工师为他倒满一碗,他自个儿轻轻喝了一口,啧啧两声,“好久没喝了......这都官令一来呀,大家都私下报怨着,昨晚仓啬夫矛,库啬夫丁还与我提及此事,其实矿洞坍塌根本不管诏事的事,都是那几个矿工没有按照诏事的要求挖掘,这才出了问题,他们死了活该,但让诏事来背这黑锅,却是不合理。”
诏事听言冷哼一声,“是我让他们从西北方挖掘,不是我的错是谁的错?”
工师道,“也不能这么说,朝廷要进度,只有从西北方挖才不会耽搁,本来都己经挖到丹砂了,不过是那矿柱没有固定稳,这是矿工的责任呀,不然的话,现在己经出矿了呢。”
诏事只觉更加郁闷起来,看着面前的酒碗,持起来一口喝尽,工师瞟了一眼,笑了笑,又为他倒上。
“要说这采矿那里有不死人的,赵简小题大作,听说当晚就写信给都官令告状呢。”工师摇摇头,“也不知说了些什么污蔑诏事的话,他只是一个楚人,却到咱们秦国之地来指手划脚。”
诏事又持起酒碗一口干了,“啪”的一声将碗重重一掷,“再倒上。”
“是,是。”工师又倒上道,“矿上的事一向都是诏事做主,现在却来了一个长丞,你说是朝廷不信任诏事了?还是他都官令不信任诏事了?”
诏事拿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起来。
矿地重新挖掘,干活的场面热火朝天,司马言又让宕渠县,枳县征来了许多矿工,可谓加班加点,张启笑话他,这般赶工,怕不是为了向朝廷交差,而是要赶着回枳县见某人,司马言并不否认,想到某人还在等着他,心里倍感温暖,同时又想到她在码头上孤单的身影,又是一阵心酸。
秦清这边连打好几个喷嚏,暗忖,是有人在想她,还是在骂她?
距司马言离开,己经半月了,这半月来发生最大的事便是,她的“一品鲜”准备开张了。
豆腐最大的特点便是一个鲜字,所以取名“一品鲜”,店内所有事务皆己准备妥当,秦伯的侄女瑞香也到位,是一个三十岁的妇人,长得圆润,话少内敛,多说两句便会脸红,但干活十分的麻利,她曾在都官府帮过厨,她与阿奋都是闷头干活的人,秦清甚是满意。
二人不知何为豆腐,当秦清煮完一锅,端到二人面前时,二人好奇不己。
“见过吗?”秦清得意而问。
二人摇摇头,秦清道,“你们尝尝。”
二人不敢,主子做的新菜他们做奴的怎配去品尝?
秦清不乐意了,双手一插,故做生气道,“给你们说过了,以后咱们就是朋友,在我这里没有主仆之分,大家一起干活,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然而,她的话,二人听不懂,秦清暗叹一声,“好吧,现在我命令你们,尝尝此菜如何?”
二人皆扭扭捏捏,端起面前的碗,小小的吃了一口,又吃了一口,再吃了一口,见二人不停的品尝,秦清大笑起来,“如何?”
二人立即又放下碗,阿奋兴奋道,“奴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瑞香红着脸道,“奴也没有吃过,像鱼一样鲜嫩。”
秦清又在二人碗里加上蜜,另两个碗里加上盐与肉酱,洒上葱花,“再尝尝。”
二人这下不客气了,吃了后脸上神色甚是丰富多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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