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国家开战,都要准备数月,战车,战马,刀戟辎重粮草,兵士等等,战国上百年,几乎每年有战,这些物品各国各县都在生产备制,司马言所管的巴郡铁矿,便是为此服务,如今秦赵开战,他忙得几乎要睡在铁铺里,县令州长也忙着抽掉各地各县人员,赶往前线。
秦清又想起长平之战后,秦国虽胜,也是惨胜,而赵国更是家家户户挂白幡,四十万人呀,赵国青壮年一朝尽失,几乎是灭国的打击。
秦清感概战争带来的残忍,但这也是时代发展的趋势,她无力去改变什么,只能以旁观者的身份旁观而己。
每天,都有客人在店里讲叙战争,死亡,血腥,便是战国的特色,她觉得她与司马言之间的感情在这样的大局面前,算上什么呢?
岁月静好,现世安稳,能有一口饭吃真的不错了。
天越发冷了,司马言自上次来看她,己过去半月了,战争打的就是钱财,粮食,后勤补及,长平之战未结束,那么,他会一直忙下去,就算秦赵结束了,之后还有更多的战争等着他,等着他们,等着全国的百姓。
不过,比起其他六国,秦国是安全的,因为不会有本土战争......
秦清正在胡思乱想时,莫达来了。
“阿清姑娘。”
秦清立即请莫总管进屋喝浆,外面实在寒冷,店里的竹帘都己取下,换上了可以挡风的葛布。
“莫总管好久没来了。”秦清笑道,“上次莫总管送铁锅来,我也不在,没能好好谢谢你。”
莫总管笑道,“姑娘客气了,那锅好用吗?”
“好用。”秦清道,“特别好用,莫总管先坐坐,我去为莫总管做几道菜......”
“不用,不用。”莫总管忙拒绝,一旁的阿财道,“阿叔不知道,姐姐用铁锅炒的菜可好吃了,保证阿叔吃了就不想吃其他的。”
莫总管道,“如此,那我更不能吃了,否则回到山里,没有姑娘做的菜,可该怎么过?”
几人都笑了起来。
阿财赶紧为莫总管端来浆来,又拿来一碗“豆腐脑”。
秦清又问起寨子里的事来,莫总管边吃边说道,“一切都好,少主及冠后,许多寨的都来提亲了,都被酋长拦在了门外,不过卢族长例外。”
“卢方?”
莫总管点了点头,“卢族长有一个妹妹,爱好武艺,怕是因为这样,少主才会看多两眼吧。”
秦清听言点了点头,“想不到小屁孩也长大子,开始议亲了。不过也才十五岁,太小了点。”
“姐姐是不愿意少主议亲?”阿财突然插话来。
秦清道,“不是......是太小了......”
“确实,确实那有十五岁就议亲的。”阿财忙帮着说,“阿叔,你也不劝劝少主。”
“啊?”莫总管一脸惊讶,忽尔笑道,“只是议亲而己,又不是马上成亲,再说了酋长自会做主,我那有资格去说什么。”
“你就说姐姐不高兴......”
秦清听言立马解释道,“我可没有不高兴,我又不是他妈,我做不了主。”
阿财哼了一声,偏过头去。
莫总管笑着摇了摇头,吃了最后一口豆腐脑,“好了,我该走了,天黑之前要赶回去。”
莫总管起身,秦清送到门口,“总管何时再来?”
“怕是明年了,封了山,就得回寨子,没有什么事也不出来了,所以这次的货买得多一些。”
“那总管一路当心,见了少主,代我向他问好。”
“好。”莫总管点点头,赶着车离去。
*
司马言的忙是实,避着赵夫人也是真,他是害怕,害怕母亲再说一些他不愿意听的话,到时他不知如何面对,当母亲的也明白儿子的心,便在他面前也不提秦清之事,二人看似还如以前那样子孝母爱,不过母子二人又像是隔了一层屏障,只不过谁也不愿意去捅破。
这一切都被子兰看在眼里,很是为他们着急,特别是看着夫人每日对着铜镜叹气,她心里十分难受,虽然以她的身份不能做什么,但也不能什么都不做。
于是,趁一日夫人午休,子兰去了一品鲜。
“是你。”秦清见她笑道,“我认得你。”
子兰十分惊讶,“姑娘有过目不忘的本事?”
秦清笑道,“姑娘长这么漂亮,我当然不会忘了。”
子兰听言脸色一红,垂下眸来。
秦清见她手里依旧提着一个陶罐,主动接了过来,“姑娘爱喝这里的浆?”
子兰笑道,“爱喝,我家夫人也爱喝。”
秦清道,“便是那位坐在马车里没有露面的人?”
“是。”子兰道,秦清吩咐阿财打浆,又邀请子兰去屋里坐,外面太冷。
子兰道,“不用了,我一会儿就走。”然后又笑问秦清,“姑娘也是枳县人?”
秦清笑答,“我是洛邑人。”
子兰又问,“姑娘的家人也在一起吗?”
秦清道,“我的家人都过逝了。”
子兰甚是惊讶,同时又升起一股怜惜之心,“如此,姑娘一人在此开店一定很辛苦吧。”
秦清道,“虽然双亲不在了,但我有朋友,他们都对我很照顾,所以也不算辛苦。”
子兰感概的摇摇头,“虽说如此,但还是有亲人在身边好。这次,我随我家夫人从咸阳来,便是来看望我家主君。”
“主君?”
“我家夫人之子。”
秦清哦了一声,子兰道,“夫人身体本不好,但牵挂着主君,有时想想,有亲人念着是一种幸福。”
秦清虽然不明白这位姑娘为何给她说这些,但还是同意的点点头,这时阿财将打好的浆送来,递给了子兰,子兰倒了一声谢谢,却没有立即离开,“不过,夫人与主君有了一些误会,夫人也数日未见主君了,我这做奴的都不知该如何是好。”
秦清笑道,“那就是做儿子不对了,母子之间能有什么误会?母亲大老远来,怎能不好好孝顺?顺着母亲不就得了?”
子兰叹道,“可这婚姻之事,是该主君顺着夫人还是夫人顺着主君呢?夫人为此茶饭不思,夫人本来身子就不好,再这般下去,怎能受得了?”
“自然是儿子顺着母亲。”
“姑娘也这般认为?”子兰问来,一双大眼直直的看着秦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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