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静心院中,沈若复一直跟着韩一鸣进屋来,见左右无人,问道:“小师弟,大师伯问你之时,你为何不自己挺身而出,来做那灵山掌门呢?我别无他意,只是意外!小师弟,你全然可以当得上灵山掌门呀!”韩一鸣也知这位师兄绝无坏心,便道:“师兄,我虽然读书识字,但说到要将灵山担在肩上,我还承受不起。何况灵山掌门绝不是外人看起来的那样风光,一派之长,当真是要身先士卒的,师兄看我有这样的魄力么?”
他不能说出大师伯对他说过的许多话来,只能拿这话来敷衍。但便是这借口也足以遮挡过去了,他是灵山最小的弟子,说到要力挑灵山重任,谁都会有所怀疑。沈若复道:“其实我也认为丁师兄当掌门不错,丁师兄是一心修行之人,并且这许多年来,灵山之上这许多人的饭食全得他一人操持。很是令人敬佩。”韩一鸣“嗯”了一声,沈若复道:“丁师兄当了掌门师兄之后,依旧为咱们做饭,全然没有掌门的架子,这才是最令我折服之处。”
韩一鸣又“嗯”了一声,沈若复小声道:“小师弟,可我认为丁师兄若是不再做饭了,好好去精进修为,不是更好么?虽说一派掌门未必便不能做饭,但一派之中,比做饭更加重大的事多得多了,掌门师兄哪怕用这些时候去修行也好呀!”韩一鸣正要说话,顾清泉的声音插进来道:“师弟,你怎知师兄做饭便不是修行呢?”
二人回头一看,顾清泉已走进屋来了。顾清泉道:“掌门师兄本是因做饭起悟的,因而再为大家做饭,一来是力所能及,二来是能在其中悟到更多道理。掌门师兄这人,本来就是闷声做事之人。各人的修行方式不一样,不可用同样的眼光来看待。换了是我做掌门,肯定是多加修习自己的武艺,自武艺之中提高领悟修为的。”韩一鸣见顾清泉看得极是分明,便不再言语。
但他心中总有个疑问,因而只是略坐了一坐,便起身走出屋来,向着后山而来。翻过山梁,远远又见丁五蹲在地上,他总是全心全意地照料他的那些宝贝,便是当上了灵山掌门,他依然与它们亲近。韩一鸣不禁叹了口气,掌门师兄还真是一个心地至纯之人,全然不将身外之事放在心上,掌门一职于他来说,便是身外之事了。
他站一边,也不去打扰,丁五忙碌了一阵,站起身来,转身回屋,忽然见他站在一边,道:“师弟,你来了,怎么不出声?”韩一鸣叫了声“师兄”,随他走入小屋内。他始终不出声,丁五也不在意,自去洗了手,掸去身上灰土,才来坐下。韩一鸣道:“师兄,你是如何知道那是一面铜镜的?”
这个疑问自丁五脱口说出“铜镜”二字,便缠绕着他。丁五奇道:“怎么?那不是铜镜么?可我不论怎样看,都只是一面铜镜罢了。”韩一鸣道:“师兄看得没错,的确是铜镜。只是我奇异的是,师兄是如何看出来的?”此事令韩一鸣迷惑不解,丁五道:“这铜镜不是在你屋里么?我带如莘去看花那回就见到的。你放在床头案上的,不是么?”韩一鸣愣了一愣,道:“可师兄你并没有说起过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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