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慢悠悠地跑着,车轱辘压着积雪吱呀作响,与夜空中庆贺新春的焰火散落的声音相交织着。李世民将阿宓拥地紧紧的,也是顺势捋了捋她那不听话的额发,有些吃味地嘟囔道:“这额发乱了,确是不耐看!”
“嗯?哦!”阿宓抬眼看着他,欲作解释,谁知李世民只是手指轻抚着阿宓的双唇,示意她不再多言,只是将她紧紧拥着,继续道:
“宓儿,想来也是看的明白。今晚赐名之事并非没有缘由。”阿宓不做声地瞧着李世民,回想着今夜的夜宴上着实有些熟悉的面孔,那随着父皇远去江都的一众朝臣,今夜在宴会上的确实不少。
“这段时日,江都宫的老臣们这些时日陆续回朝,父皇对于隋杨的重臣兼是一一重用,世人瞧着,莫非一派海纳百川的大度。”李世民摩挲着阿宓的肩头,不带情绪地说着:“可亦是有人不安分的紧,杨侑那里宓儿可是许久没去呢?”阿宓微微点头,并未搭话。
“明儿个年初一的,备上几份好礼,去府上看看吧。”李世民说完便微闭着双眼养神,但拥着阿宓的双手力道更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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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宓望着这雪中的国公府,面色淡淡的,但心上却好似有人用细针撩拨着,大隋倾覆,那自小骄傲的侑儿,被圈禁在这一方破败的天地之间,又怎能安稳。李世民昨夜的意思阿宓不是不明,隋杨的血脉不能和那些前朝旧臣掺合在一起,否则便犯了李渊的大忌。是啊,一介女流的自己,都被明里暗里的告诫,更何况侑儿这个隋杨嫡孙呢?
杨侑在书案前写着什么,发髻也是散乱着,这书房浊气沉沉,门窗紧闭着,透不进半分阳光,阴冷地紧。阿宓拢了拢披风,静静地瞧着杨侑,并未多话。
“姑姑来了?”杨侑随意地丢下手中的狼毫,仰首亦是来回打量着阿宓:“自上次姑姑逃离大兴,与侑儿倒是许久未见了?”
“姑姑想必是安好的?!”杨侑的言语冰冰的,与阿宓并坐着,轻呷了一口茶。
“侑儿,是怨恨姑姑的吧!”阿宓瞧着杨侑眼里的疏离,内心难免酸涩。义宁二年禅位之事,阿宓终究是在杨侑心里落下了埋怨,她面上透着苦笑,是啊,这杨家女、李家妇原就是两难的。
侑儿这快一年来,几乎过着被圈禁着的日子,李渊也不可能放松对隋杨的警惕。这长安城,侑儿是呆不下去了。
“也许姑姑真的错了,这样所谓的活着又有多少意思呢?”阿宓眼色沉沉的,自言自语地道。
“侑儿,姑姑不知道独孤怀恩父子纠着一众隋杨旧臣,与你相商意欲何为。但姑姑会尽力拖着李世民。”阿宓的神情仍旧淡淡的。
“但依着现时的局势,侑儿不宜作多想,姑姑觉着当下的形势侑儿保命为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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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夜,这玉湖的风尤其寒凉,一个劲儿地刮着,时不时地雪凌子打在脸上有些生疼。
“公主,我们回屋吧!这天气太寒,别伤着身子。”毓淑站在阿宓身侧低声说着。
阿宓随意摆了摆手,并没有搭话,脑子里全是这几日的琐事,还有白日里颓废的杨侑,怎样才能逃离那国公府,逃离这李唐的长安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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